【喻黄】Divine Comedy 5
Divine Comedy 5
chapter5 你想跳舞吗和我跳舞吧
*《约定的梦幻岛》paro
* 有血腥、猎奇情节
* 小短篇
* 喻黄不拆不逆，蓝雨全员打酱油
“孩子害怕黑暗，情有可原；人生真正的悲剧，是成人害怕光明。”
黄少天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跌跌撞撞回到孤儿院的大堂了。他紧紧关上礼堂厚重的大木门，倚在门上，心跳剧烈，额边的血管突突直跳，这时他身上攒的冷汗哗地一下全冒了出来。
林敬言在他身边大声喘气，礼堂温暖而黑暗，柴火在壁炉里温柔安静地噼啪燃烧，却依旧驱散不了他们身上的寒意。
“黄少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林敬言由于过度的惊吓，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。
“……先回宿舍吧。”黄少天心绪纷杂，恐惧、震撼、后怕、绝望等一系列情绪在他胸中翻江倒海，他怕得想吐。
摸着黑回宿舍，他俩在木楼梯上蹑手蹑脚地潜行。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咯吱声、窗外忽远忽近的风声，加上浓稠到扯不开的黑暗，黄少天从未感到从礼堂回宿舍的路，有这么漫长。
宿舍的门就在前面，黄少天的心怦怦乱跳，他急需喻文州来拍拍他的脸、摸摸他的头，他迫不及待地想钻进松软的棉被里结束这场噩梦，他想要喝杯凉水冷静一下、他……
“少天，敬言。我看到你们了。”
轻声却如惊雷，一字一顿。
黄少天的瞳孔在黑暗中猛然收缩，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，他僵硬地转头，看到提着灯的方老师站在他俩身后。
方老师的脸被提灯微弱的光芒照亮，五官却拢在黑暗中，他微笑的嘴角如同人偶面具上被画上去的弧度一样尖锐而怪异。
林敬言在一旁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咕噜声，听上去仿佛是他在咀嚼自己咽下去的尖叫。
方老师站在离他们两米远的楼梯口，又笑着问：“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？”
黄少天的脑子一片混乱，他想回答，却不知该说什么。他看到了什么？他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。如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，那是不是方老师就会一直是他的好老师？他不想死！他想一直一直活着……文州呢？文州也得活着才行……
“少天、敬言，看着我，回答我。”方老师的声音低了下来，提灯摇晃，他一步步走近两个孩子。
黄少天的手指掐进单薄的睡裤里，刺痛让他想要放声大哭，然而他不能，他需要说话，因为他预感到这是他最后的机会：“方老师，我……”
“方老师，是少天不敢一个人去上卫生间，耍赖让小林哥哥陪他一起去。”
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，清晰、温和、平静、坚定。一只温暖的手按上了黄少天的肩膀，给了他能够继续站着的力量。
“对……文州是来找我的。他是来接我的。”黄少天努力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，喻文州手里的提灯烛火摇曳，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与光。
这新的光也给方老师的脸补上了新的色彩，方老师的脸再度变得和往常一样。他的眼神柔软了下来，话语在亲切中带着一如既往的不耐烦：“那就快回去睡觉吧。”
他蹲下来，摸了摸林敬言和黄少天的头：“小孩子晚上不睡觉，可是要长不高的哦。快回去吧。”
方老师倚在宿舍门边，直到看着他们三人回到各自的床上，才起身离开。在他离开时，黄少天听到了钥匙上锁的声音。
黄少天筋疲力尽地栽到床上，用被子遮住脸，再回想起来晚上所见的一切，仍然不住地发抖。
血液的腥气、林枫的尸体、方老师的提灯……一幕幕在他眼前如走马灯一般快速掠过，黄少天徒劳无力地想抓住线索，然而残酷的现实只是在冷默无情地切割他稚嫩幼小的头脑，让他仿佛站在无边的黑暗中，走错一步，即是万丈深渊。
“少天。”
黄少天拉下被子，偏头看去，是披着被子的喻文州来到了他的床前。
雪停了，月亮从层叠的黑云中浮出来，清澈的月光透过窗子撒到了黄少天的床边。喻文州的脸也被澄明的月光镀上了一层不真切的朦胧。
黄少天沉默地往旁边挪了挪，让喻文州躺上来。他俩脸对着脸，黄少天有一肚子的话，不知道从何说起，
“好了。”喻文州将一根手指拦在他嘴前，他的手指温热，他的眼神坚定，“我全都知道，你辛苦了。睡吧。会没事的。”
走马灯戛然而止。一只温柔的手在摩挲黄少天的头发，不像方老师的手那么大、那么有力，却更加温暖、更加小心翼翼。
黄少天终于流下了眼泪，他哭得无声无息而撕心裂肺。他把头埋进喻文州单薄的胸膛，他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，喻文州环抱着他，下巴抵在他头上。
黄少天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。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让他睁开眼睛，喻文州已经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了：“少天，早安。”
真好，喻文州一直都在，真好。
课外活动时间，黄少天和林敬言拉着喻文州，躲到森林中偏僻的小角落里，一五一十地说了他俩在昨晚目击到的一切。
喻文州脸色平静地听他俩说完，甚至脸上还带着点笑意，他礼貌性的对林枫的离世表示了一下伤感，接着安慰了一下黄少天和林敬言：“你们已经很不错了，没有暴露自己，还跑了回来，做得好。”
黄少天声音发抖：“我们到底在哪里？方老师究竟是谁？他想做什么？”
风吹过，万籁俱寂，只有雪融化的嘀嗒声和孩子们的呼吸声。喻文州慢慢说道：“这家孤儿院，其实是一个大型的商场。少天，小林哥哥，你们知道什么是商场吗？就是别人来买东西的地方，他们结账、然后带走商品。不过蛮可惜的是，我们自己就是商场里的商品。”
黄少天吃惊地说不出话来。
喻文州接着说：“为什么被领养的兄弟姐妹一直没有回信？方老师为什么不让我们提前接触到外面的世界？答案显而易见。因为没必要，也没有然后。”他的声音在遗憾中又带点嘲弄，“小林哥哥，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了。”
林敬言面色发红，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怕得。
在短暂的沉默后，黄少天突然站了起来，背着手走了一圈，然后宣布：“见鬼的老师、见鬼的孤儿院。我受够了，我受够了。凭什么？为什么？我们活该吗？我们做错了什么吗？大家都不准死。我真的受够了。我们离开吧、逃走吧！逃得远远的。我们快想想办法！哪怕……哪怕是要伤害方老师，我们也要快点离开！就算是死在门前、死在外面，也比死在这个鬼地方好。……郑轩、宋晓、景熙、锐锐……还有小林哥哥……我们一定要出去。”
喻文州温声道：“少天，冷静一点。”
黄少天双手抱住头，痛苦地蹲下来：“我冷静不下来。”他用手抓住地面，泥从他指缝里溢出来，他用力地攥起拳头，“……我只是想让大家都活着……我有什么错吗？”
喻文州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背，对着他唯一的神认真地承诺：“如果这是你的愿望，我会帮助你的。”
*本章可以叫做《方世镜提灯照小鬼，喻文州怀璧献神明》
又名《少天敬言落难记》
开始完结倒计时~^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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